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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建强
看阿巴斯的电影,常常有一种莫名的惊诧,这一次也莫能例外。虽然《赌博app》是1990年代初期拍摄的影片,今天看来依然不失韵味、不乏震撼人心的力量。上世纪80年代以来,阿巴斯先后导演了《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赌博app》等十多部作品,但《赌博app》据说是阿巴斯本人最喜欢的作品。这可能不仅是因为该片在国际上屡屡得奖,更是因为它奠定了阿巴斯一以贯之的影像基调,形成了他自成一家的风格特色。
一是聚焦小人物的故事。《赌博app》把视线指向伊朗的草根阶层,让一个失业兼影迷的年轻人充当主角:因为酷爱电影,失业的油漆工萨布齐恩突发奇想,冒充大导演玛克玛尔巴夫向富翁阿汗赫借了一笔钱。东窗事发,冒充者很快被逮捕并面对起诉。出人意料的是,当富翁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当众决定撤销对他的控告。更令人惊喜的是,得知真相的大导演马克玛巴夫亲自赶来法院接送萨布齐恩,使之意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在这里,小人物的生活艰难、内心挣扎,社会的冷暖张力、宽恕担待,被全景式、无一遗漏地展现出来。这是小人物的悲歌,也是民间良知的协奏曲。在好莱坞电影一味顶礼膜拜超级英雄、华语电影热衷炮制鬼怪神仙的当下,愈加显出暖心和真切。
二是虚构与现实的交织。艺术贵在原创,尤其要在数以十万计的过往作品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赌博app》偏偏淌出一条路来。影片从头至尾采用即兴拍摄的手法,以记录的框架作为外壳,用饱含剧情的内核作为根基,将虚构与真实巧妙地交织在一起。原本平行并列的纪录片与剧情片之间的壁垒被消解了、填平了,我们甚至难以界定这是一部纪录片还是一部剧情片。为此,电影教科书的权威和一些条文不可避免地将受到挑战。从《赌博app》开始,阿巴斯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得心应手的创作风格,他以后的名作《赌博app》和《赌博app》莫不如此。
三是不动声色的影像关怀。阿巴斯无疑是一位高度的人道和人文主义者。对底层的深切理解,对人文的推崇至爱,对生活的热烈真诚,充盈在他的整体叙事和每一帧画面里。在《赌博app》中,我们看不到故作的精致技法,看不到浮面的绚丽色彩,看不到人为设置的隐喻或象征,一切平实如话,周遭平谈无奇。恰如中国古诗所称: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我们看到,阿巴斯几乎始终站在道德的零点,面对充满悖论的现实生活神色不惊、心静如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艺术家没有自己的道德立场,所谓零点,是一种杰出的美学能力。一个艺术家只有当他对自己的故土和自己的人民有了本质的和细部的认识,投入了全部的热忱和感情,他才能达到这样的高致。
末了,提有一点疑问,不知影片为何定名为“特写”?Close-up 既有特写之意,还有闭合、靠拢、接近之义,取“闭合”似乎更加合适。既可以使人浮想联翩,又使作品回味无穷。